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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待多时了。“三娘!!”这人不分场合的毛病没改,见得了裴听寒后边那张纤影,便顾不得旁人惊诧的目光,拔足疾步而往。
未至廊下,已是一张大掌盖在脸上,陆暇两眼一黑迫停在原地,才听头顶裴听寒凉声说道,“某与证人问话,你且在外边候着。”
陆暇矮身躲了他的手,怏怏“哦”声,瞥眼瞧了李辞盈来,立即错愕吸一口气,“你……”
他与李辞盈一块儿长大,对她的样貌可谓极其熟悉的,可不知为何此时错眼一撩——人还是那个人,模样、神韵却大有不同,他险些是没把她认出来。
李辞盈当即刻晓得,自个今日之妆容必定是萧应问嘱咐片玉故意为之,否则裴启真、嘉昌县主,甚至于陆暇,又怎会个个惊疑?
为着外边院子依旧有宾客走动,小阁便没有关门,裴听寒令陆暇守在外间,仔细嘱咐了两句,才掀了竹挂幔,蹙眉往帷屏后边去。
转过画白翎五牒屏,便见得那女郎垂眉跪坐在莞草席上,一昂首来,杏眸积雾,只咬唇颤颤喊他一声,“裴郎。”
方才在水阁中受冷嘲热讽也泰然,怎得这时候反而要落了泪来?裴听寒忙加快脚步,一面垂首去取袖中的帕子。
上回乐游原一行之后他们就没再碰面,李辞盈借给他的帕子也只洗净了时刻揣在袋中未还,没想到这会正派上用场。
他手忙脚乱捻了帕角,一样跪坐在李辞盈面前,抬手就想为她掬泪。可没想到那女郎瞥见帕子过来,不知为何眸底竟漫过一丝嫌恶,侧脸不由自主躲开了他。
“……”裴听寒的手一下僵在半空中,岂止是手,他整个人都仿佛被冻进了她那个冰冷的眼神里边,骨血凝霜,呼吸滞紧,僵硬得没办法动弹。
他缓缓垂眸望着那帕子,解释道,“……这是阿盈上回落在我这儿的帕子。”并非为他所有,是以她不必惊惶。
李辞盈哪里不晓得那是她自个的东西,正正为着如此,才使得倏然被它惊了一跳。
她可没有任何一刻如此时般恨透了萧应问,只怪那人拿了她绑腿的绸纱尽做些厚颜无耻的事儿,害得方才裴听寒递来帕子,可不就让她想起了那些个恶心事儿。
不慎斜了裴听寒一眼,可不把人家的心都瞧凉了?
亏得李辞盈及时补救,“裴郎!!”呜呜咽咽喊他,慌忙忙是往前扑了半寸,一脑袋险些撞了裴听寒个倒仰。
好在是裴听寒反应迅速,一手揽住她来,另一边反手及时撑稳身形,两人才有惊无险坐拥在席间。
再垂眸去瞧,只见鬓云斜插香簪玉,颊印红晕醉似春,李辞盈既羞又娇地咬着唇,哪里有方才那冷淡厌恶的半点影子。
裴听寒一晃神,下意识为她扶平发间的玉簪子,就要将人带起来。
可李辞盈哪能让他如愿,她复搂了他的肩往下压了压,咬耳轻语道,“不许走。”
他哪里想走,可——裴听寒回首望了一眼,虽是有面屏风挡着,可外头要有人想闯进来也不难,真瞧见他们如此这般的,让阿盈以后如何做人?
“我不走。”他无奈叹了声,“咱们起来再说。”
李辞盈可不管他的,将脑袋往他滚烫的胸口一搁,自顾自地责怪起人来,“大都督分明没有空闲见我,哪里又来的‘急令’,裴郡守胆儿大什么事儿都敢做,就单单不敢在这儿与妾说两句话?”
声缓缓,语羞怯,似是细声吹兰,密语低述,纤软的风流落在耳边,可让人心里头压不下躁意。
裴听寒深吸一口气,认命依了她去,只答道,“大都督的确令尽快召你来问几句话,某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