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-30(15/16)
傅弦皱了皱眉,总觉着有什么讯息在脑海中乱哄哄地飞窜——前几日飞翎分明说戚柯办事不利惹得表哥不满,可急奔肃州的路上,萧应问仍特意喊人去截停了戚柯送往瓜州的一个加急包袱。
而后——就是萧应问臂上那对针脚庸庸的玄鞲,得有两天没换下了吧,表哥何能对这种东西爱不释手——
该不会——傅弦心中猛地一坠,连缰绳也忘了掌,后头的人来不及停下,碰撞间差点将他从马上掀下去。
马儿嘶鸣的动静倒惊动了李三娘,她耸了肩揣揣望他一眼,似乎是十分惊惧。
也是——虽说萧应问下令要活捉了庄冲,可两相交战怎能平平和和,崖间燃烟箭落如骤雨,一时间营地中黑云滚滚,乱象丛生。
当然,岐山营早先算好了风向,一丝没往自个这边飘。
迷津寨众匪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,来路去途都堵上,敌手又兵强马壮,他们且战且退,最后只能蜷缩在岩石后头没得及扑灭的篝火旁,浓烟似长了眼睛,一股脑地往狭道奔涌,幸存者个个熏得眼泪直流,站也站不稳。
既失了战力,便不用再浪费弓箭,萧应问抬臂做了个手势,副将浑然雄厚的声音彻响岩谷。
“停——”
这一刻似风停尘落,日光奋力冲破迷雾,洋洋洒满凉飒人间,诸多喧嚣一同摒除了,一切昏暗照得无所遁形。
近乡情更怯,李辞盈跟着众人向前,却在几步之外再迈不开脚步,畏畏从间隙中瞧一眼,从此盯住挡在纪清肴前头的那个男人,再难移开半分目光。
佟季青的身形她怎能认不出来?!
此刻惶悸实在形容,死去两辈子的人从来都在她身边,日日往来州牧府,李赋竟能忍得不予她复认。
究竟为什么?!愤恨与茫然冲散了仅存的些许喜悦,理智也渐渐蒙上阴霾,李辞盈胸膛剧烈起伏,只恨不能立即掀了庄冲的覆面,揪了他的衣襟讨要一个答案。
“怎会是你?!”纪清肴只怕自己瞧错了,一下从庄冲后头探身,盯着萧应问厉声呵道,“你不是李三娘的情郎么!?那几日在寨子中我对你们多少客气,你竟是这样恩将仇报!”
此话一出,傅弦、戚柯等人均是脸色一变,然观当事二人,萧应问波澜无惊,李辞盈呢,覆面之下瞧不清面色,只一双眸色晦暗如墨,死死盯住了庄冲,似根本都没听到纪清肴的话。
“‘恩将仇报’?”萧应问骤然发笑,他可没忘了砂海中纪清肴那一枪之仇,抚上臂上旧伤,懒与她多费唇舌。
他侧向左右,下令道,“留下庄冲,其余闲杂人等即刻押下去捆严实了。”
“是。”
将士领令上前就要拽开他们,纪清肴此刻孱弱,却仍有一把好嗓子,怒吼道,“我不走!”她走了,不知这些人要如何折磨庄冲。
“阿肴。”庄冲总算开口,他与纪清肴轻语安抚,“不必惊慌,既他们费这气力留你我性命,想来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,你且去看看弟兄们伤势如何了,这边留某应付。”
“可你的伤——”她很快住了嘴,昂首瞧了萧应问一眼,若不是庄冲遭了暗算,局势必不能只倒向对面,她点点头,又嘱咐一句,“此人诡计多端,你千万小心。”
左右闻得此言深觉忤逆,瞠目怒斥道,“大胆!”
上前一步就要教训,萧应问摆手让他们不必计较,“陇西蛮子个个牙尖嘴利,不与他们较一时长短。”
“……”李辞盈一闭眼,总觉得有人是在指桑骂槐。
知晓萧应问要当场审问庄冲,左右几人先清理了昏迷中的盗匪,为安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