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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御座上的天子,又有谁能引得老天如此动怒?真没想到,天子竟然还不如地方豪族爱惜百姓。
山氏愈发得民心,可僧多粥少,他们施再多米粥,也填不饱饥民的肚子。
好心的山氏,收留了这些活不下去的百姓,接收了他们种不了的土地,对朝廷的征召一再推脱。
什么祖传祈雨之术,后辈无能,老祖宗的看家本事竟然都忘了个干净。
何时能想起来,得看朝廷什么时候,能给够山氏一族心动的筹码。
地方官不敢擅专,一边等京城的指示,一边和山氏打太极。
两方势力的博弈,代价便是愈发严重的灾情,愈发饥饿的百姓。
可生命啊,如同压在石头下的野草,总能自己找到出路。
那些原本已经无人问津的乡野淫.祀,迎来了久违的香火与信徒。
这座八蜡庙,便是其中之一。
四周的萋萋荒草,本是这座庙宇荒废的象征,在旱灾中,却成了神明伟力的证明。
能长草的土地,已经不多了。
获得指引的聪明人,纷纷以一种不经意的姿态,或是在回家路上,或是在送货路上,路过了这座破庙。
天色已晚,不适合继续赶路,正好前面有座庙,在其中借宿一夜,多么正常,多么合理。
谁知,聪明人竟然那么多。
大半夜的,这座偏僻的野庙里,竟是出奇的热闹。
鸡脚村的吕神婆、安滦县的苟郎中、常威镖局的“无敌神拳”宋刚,都是这片地界的知名人物。
剩下的绿衣少女、乞丐、白衣书生,倒都面生。
但既然敢夜探神庙,想必也有几把刷子。
众人你来我往,试探了一番彼此,逐渐发现事情不太对劲。
今日到来的每个人,都曾在梦中得到城隍娘娘的指点。
据娘娘说,八蜡庙中有八位虫神,个个神通广大,除水旱虫灾,俱不在话下,可惜现在的人,不知真神之名,竟使其荒废了。
城隍娘娘看他们并非那等俗人,一见庙宇破败,便以为不灵,这才来指引他们寻个正路。
到这里,众人已经心里直打鼓了,娘娘一天没别的事干了不成,到处给人托梦,就算怕个别人不信,找上两三个有缘人也就罢了,哪有一口气叫来这么多人的?
李昼的出现,更是让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不管是她耳垂上的铜钱耳坠、脖颈上的血红咒语,还是她身边隐藏面容,怎么看怎么可疑的侍从,都令人心惊肉跳,不能不往异端邪.教上想。
就在众人猜测,把他们引诱到这里的幕后黑手就是这素衣女子时,绿毛鹦鹉的一句话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为什么要说人到齐了?
把他们聚集到这里的人,到底想做什么?
没等众人想出点头绪,庙门便忽然关上了,白衣书生下意识一声惊呼,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抬起头,看到了一面悬挂在门后的镜子。
它高高地挂在门顶,表面磨得极其光滑,清晰地照出每个人变幻的面孔,似是要将他们竭力隐藏的、内心最深处的阴暗照得无所遁形。
“在这里的每个人,都藏着一个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秘密。”
镜子开始说话,令众人本就难看的脸色,变得越发苍白。
白衣书生浑身都发起抖来,像是恐惧到了极点。
“每个人的手上,都至少有一条人命。”
镜子说了第二句话,紧绷的空气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