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0-130(20/30)
这种细节,令谢衡玉无比确信,眼前这个就是真的池倾——在花别塔中不知为何闭关了整整七年的池倾。
他只是有些不解,为何偏偏在今日他们会同时进入彼此的梦境?
这样的疑问并没有困扰谢衡玉太久,比起弄清真相,如今怀中活生生的池倾,和她嘴里吐出的那些残忍的字句显然更让他在意。
她刚刚问他“究竟是谁”,显然也怀疑起了这个梦境的虚实,谢衡玉无声地沉了一口气,不动声色地攥住她的手腕,许久后缓缓道:“朗山在我这里。”
池倾的动作一僵,猛然抬头望向谢衡玉,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,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说出一句带着鲜明的威胁意味的话。
“你……是……什么意思?”池倾感觉自己的嗓子像被糊住了似的,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,此刻的谢衡玉比她想得要更反复无常,也更加危险,她被他按在怀中,难以挣脱,仿佛是只被猎鹰钳在爪下的兔子。
谢衡玉不再多言,他只是用力抱住她,缓缓低头,将脸深深埋入她的颈窝。不知为何,池倾身上的花香淡了很多,虚无缥缈的,若不是两人此刻亲密无间的距离,他恐怕闻不到曾经熟悉的气味。
但是,虽然只有这么微弱的一线,那花香却像在刹那间引发了一场燎原野火。七年被压抑的感情在这个瞬间全然崩溃,那无数个不可言说的梦境层层交叠,使克制了太久的悲切和欲念瞬间冲向了巅峰。
池倾被他用力压在怀中,整个人都被束缚得有些窒息,下一瞬,一种奇异的触觉从颈侧传来,麻麻的,并不算是痛觉,她却下意识发出一声闷哼。
谢衡玉由此陡然回神,动作一顿,身体都僵硬了起来,片刻后,他缓缓抬起脸,动作有些迟滞,仿佛刚才是被什么东西蛊住了一样。
池倾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颈侧,谢衡玉却在她动弹的瞬间松开了手,那动作很突然,仿佛丢开了一个烫手的山芋。
池倾怔了怔,困惑地轻声道:“……怎么了?”
谢衡玉听到她的声音,居然又定住了,良久之后,他才缓缓抬起手,几近茫然地朝池倾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。
池倾望着他的样子,虽然不知道谢衡玉究竟是怎么了,但两人离得太近,他因目盲而下意识显露的,堪称笨拙的反应映入她眼底,还是令她的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。
她朝他伸出手,指尖相触的瞬间,不知是谁主动,就这样惯性地十指相扣。
谢衡玉猛地深吸了一口气,声音很轻,像是怕惊扰了一只蝴蝶:“倾倾?”
池倾猛地睁开了眼。
她全身湿透了,被阮鸢用力拖拽到岸边,皮肤被暖泉蒸得通红,像是一只熟了的大闸蟹。
阮鸢惊恐的声音仿佛自天边传来:“圣主,你想把自己淹死??!”
池倾头晕转向,许久之后才慢慢清醒过来——她溺水了,大脑严重缺氧,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挤压过,痛得近乎虚脱。
她此刻正倒在阮鸢怀中,用力呼吸的力气都失却了,整个人显得非常呆滞。
阮鸢吓得半死,又不敢轻易挪动池倾的身体,只好一边命人去请医师,一边又接过宫侍递来的毛毯给池倾裹上。
池倾此刻的
样子非常狼狈,但神情还算得上平静,看上去并不像受到了惊吓,或是遇到了什么让人试图自杀的糟心事。
阮鸢搂着池倾,一点点吸干她脸上和发上的水珠,突然,她的动作顿住,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——她伸手拨开了池倾颈侧的长发。
湿漉漉的发丝下,是一圈非常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