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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壁州四处闲逛,但回来时,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。她变得很沉静,不再如从前那般寻欢作乐,也不再会和宫侍玩笑打趣,就连朗山也不如从前那般,敢肆无忌惮地往池倾怀中蹭。
所有人在藏瑾面前都变得小心翼翼,大家都知道他是池倾的救命恩人,青梅竹马,也都知道他如今是个立场微妙的魔族……甚至,比魔族还不如。
这青年像是一个会思考的傀儡娃娃,不吃不喝也不用睡觉,除了和池倾在一起之外,其余大多的时间也只是在孤云城中,独自沉默地走走停停。
妖族民间民风热情,戈壁州百姓更是淳朴好客,可藏瑾身上的魔息太过浓烈,像是一块墨团落入清水,所到之处,无人敢凑到他身旁。
池倾以为他是故意为之,曾还劝过他收敛一下,毕竟当日银叶谷相见,她也未曾在他身上感知到这样浓重的魔息。
可青年只是抬了抬手中的欢喜面,摇头道:“欢喜面碎了之后,我这副身子,只能靠这种强度的魔息滋养,不然很快……就会像你在留影石中看到的那样。”
他摊手比了个动作,衣摆垂荡下来,像是一滩骨肉模糊的泥浆。
池倾默然许久,又重开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话题。
藏瑾静静看着她,从善如流。
定了飞花节之后分别,池倾便更有了足够多的回避问题的时间。八年对于妖族而言并不长,却使两人之间所有能够深谈的话题成为了禁忌,因为池倾对藏瑾的愧疚太过强烈,导致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提及任何会令他们剑拔弩张的话题。
这些日子,她回忆着从前跟藏瑾设想过的将来,带他走遍了戈壁州每一处值得一去的山水和村寨。
可是……真的……一切都变了。
即便妖族明白池倾身边的青年,一定是花别塔的贵客,可他们依旧控制不了对魔息的排斥,只好尽可能地离这二人远一点。
于是池倾规划好的热热闹闹的路线,到最后总会变成两个人的路途。
藏瑾现在的状况,是横在她心上的一根刺,无论如何也不能拔除。
池倾对此又感到抱歉:“你来戈壁州,我并没能好好招待。”
藏瑾却笑:“你又不是暴君,还能控制百姓对我的看法么?能和你到处走走,我已经很开心了,你难道不是吗?”
池倾怔怔:“开心,我也开心。”
……
“可是圣主,您看上去可一点不像是开心的样子。”阮鸢这些日子为了飞花节一事,忙得脚不沾地,黑眼圈都快挂到下巴,即便如此,倒还抽出空来暖泉找池倾说话,“朗山日日催我来开解你,好好一只开朗小狗,为着不能和你亲近,都快变得抑郁了。”
池倾双臂趴在岸上,下巴将手背压出了红印,声音很是倦怠:“他怎么就不能和我亲近了?”
“朗山也顾忌着藏瑾呢。说起来……当时谢公子在的时候,他倒没有如此。”阮鸢苦笑,“圣主和藏瑾,如今到底算什么?”
池倾看了阮鸢一眼,掰着手指:“还有五日便是飞花节了吧,我不过是想着这几日……陪他好好过……把曾经的遗憾都弥补回来。”
阮鸢滞了片刻:“可是很多遗憾,是没法弥补的啊。圣主曾经幻想的那些,与如今的现实到底不一样。”
池倾闭了闭眼,心力憔悴,语气带了些微的不悦:“别说了这些了,可以么?我知道我在做什么。”
阮鸢点头,用力攥了攥拳,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说了出口:“而且……这些日子,您也不再问谢公子的事了。”
她盯着池倾颤抖的眼睫,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