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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近的距离,身后传来的却只有阴寒至极的温度,那并非活人有的体温,倒令池倾想起那口安在山谷背阴处的悬棺。“怎么不走?”藏瑾感到她身体的僵硬,笑了一下,伸手握住她掌中的缰绳,双腿夹紧,略略俯身,纵马向前。
他从前身材便很是劲瘦,这些年这副身子靠着魔族的缝缝补补勉强维持,更是大不如前,因此他便也习惯日日穿着那身宽大的灰袍,将身形完全隐去。
此刻,他虽挨得离池倾很近,但却并没有触碰到她的身体。只不过,许是这身宽袍大袖的关系,任谁看了都像是他将池倾环抱在怀中。
快马一路疾驰入宫门,花别塔的众人再忍不住好奇,频频回头相顾,池倾很快勒停了马,兀自跃下,又牵着缰绳等藏瑾下来。
他低头,静谧的视线扫过她的脸,两人在宫侍们好奇又小心的目光下并肩进了花别塔。
进了正厅,大门一关,总算是个可以好好说话的地方。
藏瑾望着眼前庄严圣洁的大殿,挑了挑眉,却笑:“倒是没想到,你我如今,竟生疏至此。”
池倾道:“若谈正事,一贯在此的。”
“你的花房呢?”藏瑾抱臂把玩着碎成两半的欢喜面,一会儿将它拼起,一会儿又将它掰开。
池倾盯着它,心中生寒,片刻才反应过来藏瑾在说些什么,她沉默,许久后才道:“你对戈壁州很熟悉,这也罢了。花别塔……也有你的暗探?”
藏瑾的表情毫无波澜:“这不奇怪,若你是我,也会见缝插针地留几个眼线。”
池倾又一次无言以对,无可反驳。
说起来,已有那么多年了,她或多或少,总是从三连城的阴雨中走出来许多——她有了姐姐,有了阮鸢、朗山,有了戈壁州许许多多的妖族同胞。
但藏瑾却一直保持着在三连城养成的思维,警觉,多疑,怀疑一切,掌控一切。
他说得没错,若池倾在他的位置上,也会这样做。
因为彼此过去的经历太过相似,她了解他,便没了立场指责对方。
“我之后会把他们剔出去。”池倾道。
藏瑾将面具拼起来,重新挂回腰间:“当然,这无所谓。”
池倾想起她的花房,沉了口气,片刻后才道:“就在这儿吧,花房很乱。”
藏瑾笑笑,深深看了池倾一眼,从善如流地坐下来。
与此同时,有宫侍上了茶来。茶盏精巧,各色茶点也做得细致,一切的一切都挑不出错来,完美到显得疏离。
池倾落座,在藏瑾正前方,中间丈余相隔,是一段怎么都挨不近的距离。
藏瑾端起茶盏,捏着杯子的手指骨节都有些泛白。
“看起来是好茶。”他低声道。
池倾道:“确实是好茶,你试试。”
“我喝不出味道。”藏瑾冲她扬起一个笑,阴郁的眉目舒展,仿佛这句话出口才真有几分轻松。
他如愿看到池倾的脸色白了白,笑得更开心,望着糕点轻声道:“茶点看着也很好吃呢。”
池倾紧紧攥着裙摆,喉中酸涩得说不出一句话来,她低着头,却依旧察觉到藏瑾投来的目光,仿佛被它灼烫,完全失去了回望的勇气。
藏瑾抿了口茶:“看你这样,又想和我道歉么?”
“没有,”池倾深吸一口气,语气发涩,“你也看到那朵花了……我不是没有尽力过,那是世事无常,命运使然。”
藏瑾点头:“说到底,是你更看重你自己。”
池倾一怔,不可置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