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藏瑾牵着马往前走,笑够了才道:“你现在的表情很难看。”池倾想了想:“我在你面前总是这样——当时在银叶谷见到你,我的脸色可能也没比现在好到哪里去。”
藏瑾回忆了一下,赞同地点了点头:
“你如今,应该很忌惮我。”
池倾的脚步停顿了一下,而藏瑾却依然在往前走。她看着他被隐在宽大衣袍下的背影,等两人之间拉出了一段挺长的距离,才重新抬步跟
藏瑾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,他眼底沉淀了很多情愫——若从前那个少年杀手只是寡言,如今同样的脸上,却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沉郁。
在池倾面前,他需要时刻调整神态,才能将这种令人心惊胆颤的气质淡化。
池倾道:“那么多年了,你终于决定来见我,应当是把什么事都算准了。”
藏瑾低头笑了笑,语气无奈:“倾倾,那我倒也没有那么神。”
恰在此时,一片枯叶随风落到池倾头顶,它被她弯曲的发丝勾住,一时掉不下来。藏瑾站得近,下意识抬手像替她摘掉,而池倾却小幅度地闪躲了一下,在他的手伸来之前,自己摘下了发上的秋叶。
那是一片红枫,她捏它在指尖来回旋转着,思忖良久,才郑重望向藏瑾:“但是我最想对你说的话,你已经猜到了吧?”
她抿了抿唇,与藏瑾四目相对,秋日余晖之中,她心头恍惚升起的第一个念头,竟是愕然发觉,藏瑾的眸色竟比谢衡玉要更浅更冷一些。
冷到没有一丝温暖的颜色。
明明在她曾经的记忆里,他们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。
池倾的瞳孔霎时颤抖了一下,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中碎开来,她赶紧移开目光,将视线重新落回之间的枫叶上。
因此也错过了藏瑾眼中稍纵即逝的了然和怨恨。
他沉默着,继续牵着马往花别塔的方向走,这明明是戈壁州很僻静的小道,他却熟得仿佛日日前来一般。
“你是想同我道歉?”藏瑾的声音由前传至池倾的耳畔,他背对着她,她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,而他语气也淡淡的,更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“我……”池倾咬了咬牙,“是的。”
藏瑾闷笑着:“那你觉得,我会怎样回答你呢?”
池倾没有答话——她知道一切都过去了,现在再说这些,也都是没有意义的。
她对他的抱歉,无非是让她自己心里好过一点而已。
藏瑾等了许久,没有听到她的回答,便兀自说了下去:“谢谢你的花,虽然没有意义,但我把它留在身边了。”
池倾一怔:“是谢渭……”
“谢衡玉是为了谢渭求花,而谢渭和唐梨灵力衰竭是为了谢衡瑾。”藏瑾很平静地开口,“我就是谢衡瑾啊。你猜不到吗?”
池倾用力掐住了自己的掌心,心脏一抽一抽地泛酸泛疼,尽管早就猜到了,但此刻听藏瑾用这样的语气亲口告知,她依旧说不清自己内心是什么滋味。
但最明显的感受……她居然是不开心的。
她只感觉,“谢衡玉”这三个字,在藏瑾的口中像是一件冷冰冰的,失去利用价值的工具……甚至在念出这三个字的瞬间,他应当是有些不屑一顾在其中的。
池倾压下心头莫名其妙的酸涩,低低应了一声,上前接过藏瑾手中的缰绳,翻身上马,垂眸望向他:“上来吧,时间差不多了,我们先回花别塔。”
青年从善如流,上马坐到池倾身后。
两人贴得很近,似乎池倾只要向后靠一下,就能挨上藏瑾的胸膛,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