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番外合集】(7/98)
头重咳了两声。卢弘止不忍再提他的伤势,待动静停住了,悠悠然笑了声,说道,“你与月影亲密无间,谁瞧了不觉得它是个好脾性的,记得初来时候人人想上去摸一摸这神驹,却没一个不吃了它的威风气。”他好奇似的,“它从前就这样,还是不喜幽州冷寒的缘故?”
说起爱驹,裴听寒面色稍霁,卷了披氅往一旁放了,说道,“它跟我许多年,从来如此。”
脾性这般不好,哪里能选到世家子手里头去,卢弘止还待要问,裴听寒却不想多谈,侧身向他,略笑笑,“弘止醒来,一句不问前头的事儿?专琢磨了月影?”
卢弘止也笑,“你这犟脾气,若不是前路已明,哪里能回转到这儿与吾闲谈?”他将温好的茶递他,言语中更带几分郑重,“明也虑事周密,细微处仍著实,吾能有你在身侧,实是人生大幸。”
裴听寒风轻云淡“嗯”了声,“你我之间,何必见外。”
卢弘止笑,意有所指道,“你也晓得咱两个投缘,吾看真做了弟兄,才好不与你见外。”
裴听寒敛住神色,再也不理会他了。
一提到这一茬便是万般推拒,至于为什么裴听寒会如此,卢弘止门儿清。
他瞥一眼裴听寒腕上悬着的一串孤零零的红穗子——前月里此人外出巡灾偶遇流民围堵,阵乱之中遗失了这不值一钱的穗儿,还要冒着风雪回去寻。
雪下了一夜,哪里还有什么踪迹,哪个不劝他一句,可想来此物与那位卫国夫人有关,他竟一句听不进去,掘地三尺给它寻回来,照样要带在身侧。
别人不晓得,卢弘止还能不晓得么,当日大都督府宴请卢氏女郎,他亲妹卢语蓉一切都看眼里了。
照这么说,永宁侯世子要对付他岂能是师出无名呢。
咳咳,想远了,卢弘止收回思绪,又操心起城里的大事。
上边笃信佛教,卢龙城铸造陀罗尼经幢是今岁重中之重,卢弘止初初上任,不敢轻视半分,想了又想,问裴听寒道,“经幢一事,也有你一份功劳,吾想着若平县再没有什么变故,一月半的大朝会,明也便与吾同往罢?”
大朝会,裴听寒垂眸,“不必了,长安路遥,某不愿辛苦。”
“究竟是不愿辛苦,还是长安城有你想见而不能见的人?”卢弘止是卢氏一族这一辈中最争气的一位,在扬州之时便善持威胜,对于挫败,哪能避而相让?
裴听寒淡淡瞥他一眼,“如今已是岁末,往长安二十余日雪中赶马,弘止是觉得吾死得过于爽快?”
“……”卢弘止抚掌,“这倒也是个问题。”
他不怀好意地笑笑,“明也晓得的,吾非贪功之人,若你不肯去,那吾只好请那公子弦同往了,说起来这好似是他被贬咸州之后第一回奉令特遣,想是也很久没回长安了罢?如此,他当是欣然接受了。”
卢弦止恍然似的,自言自语: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在傅家博个人情,指不定哪日正能用得上呢,你说是不是?”
裴听寒撑额在案,侧眼冷冷地望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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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月十五,长安城。
但凡这时候来了长安城,只怕没有人会错过元宵节灯会,大朝会散后,卢弘止拽了裴听寒追魂似的往朱雀大街赶。
一面喘气,一面忍不住说,“你说怪不怪,这阵子没见着那位倒罢了,他竟连大朝会也敢不来,白让官家给他这许多的赏赐。”
来长安三日了,除却往大都督去了一趟,其余时候游顽长安城,可一眼没见着裴听寒的“心结”。
裴听寒没什么表情,“飞翎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