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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头。第112章 “不若退婚?”
这日过后,李辞盈就似惹上了邪祟。夜来梦魇压身,回回都是些她随了裴听寒隐居深山,夫唱妇随的场景。
梦镜宛然,千真万实如同她再次溯溪而上坠入从未设想过的抉择之中。
天爷啊,谁人会如话本中“才子佳人”般舍荣华与身份不顾,为所谓厮守非溺于苦辛不可?
可偏偏“她”于梦中恰是不为苦寒心悲一分,深山清幽,“李辞盈”每日寅时便起身到院里去摸鸡子儿,家中养了三只鸡,好时能摸得两枚,“她”是舍不得吃,都用雪水煮来等裴听寒醒。
而李辞盈呢,漂在半空中瞧见“裴听寒”与孩儿们卧在一张雪豹皮毛铺就的木榻之上睡得正香,此人猛将之材,野林狩猎也得心应手,只是白日需往外头觅食,夜里还照顾着一双刚满三月的孩儿吃喝拉撒,是临近晨曦才睡下的。
雄鸡一唱,这杀千刀的婴童又催命似的哭喊起来,“裴听寒”一个激灵翻身而起,两只眼睛还未完全睁开,便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去查看两个小儿,一面嘴里轻声念叨着,“哭似震天响,让瞧瞧咱们哥儿、姐儿又有什么吩咐……”
一摸襁褓,两个都微微渗了些湿润,怪不说号啕大哭了。
“裴听寒”顾不上自个仍只著了中衣,先去取了帨架上挂着的软麻方巾,他冷得呼了口气,麻利垫了件兽皮衣衫在孩子身下,三两下绑好了新的布巾与襁褓。
婴童止下狼嚎,他才又将就披了衣裳想出去,未及两步,紧闭的木门一声轻响,穿堂风“轰”一声掀飞了毡帘,他忙上前为“李辞盈”压门,顺手就将人搂在怀中。
李辞盈看得鬼火直冒——“裴听寒”身上的衣裳方才为婴童垫过屁股,此刻怎就往“她”身上披,虽是没有弄着污秽,可哪有这般不讲究的?!
可“李辞盈”丝毫不在意,两手藤蔓似的攀在那人身上吃吃笑着,“她”瞅了那双孩儿,压着只有两人听得着的嗓音问道,“他两个这会子还没饿?”
李辞盈万分佩服,“裴听寒”眼下乌青三月未散,仍能笑眸如旧,他含糊“嗯”了声,一面卯足劲往“李辞盈”怀里钻,“他们不饿,是某有些饿了。”
“李辞盈”可受不住他,骂了一句,“轻浮!”
“裴听寒”也笑,拥着“她”呜呜咽咽撒娇似的。
接着二人黏黏糊糊滚到榻上,就区区两枚鸡子如何分食拌了口,“裴听寒”要狩猎,“李辞盈”则需喂养孩儿,两人你一句我一句,说到最后皆是泪眼汪汪,可恨不能当即端来全送到嘴里才罢休。
梦中有情饮水饱,可李辞盈甫一醒来,全身都被冷汗打湿透了,胸口闷闷一阵沉重,似是被那梦中山间的积雪压得根本无法喘气。
她只怕某一世果真为情蛊心,甘愿了与裴听寒做苦命的鸳鸯——为何深居雪山?必定魏土之中已容不得他二人逍遥,隔绝了尘世,才好隔绝大魏凛不可犯的律度。
那雪山千峰万岭,指不定位处焉支山的另一侧去了,李辞盈怎肯住在蕃贼境内,她仰卧在榻,直勾勾盯着上边悬着的轻容纱幔,久久回不过神。
罢了,再逼真又如何,不过是梦罢了。
这两日她去过了安仁坊,萧应问给姑母几个安置得很妥当,屋子不算太惹眼,一间三进的旧院子,院前广阔一片竹林,很有些风雅。家私齐全但非奢华,然这对李家人而言可堪比云上天宫,桩桩件件都新鲜、珍贵。
不过一路漫漫,姑母等瞧着有些疲累,等再歇了两日缓过气,她才好想法子给蛮姐儿两个物色教书先生,如今手上不缺银子,除却了好好读书,再与长安子弟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