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魂归了西天。好说歹说是劝下了,清晨她又分别往陆家和青溪书塾送了绢布,唯念陆二娘与沈青溪能分神照顾家中一二。
辰时三刻,萧世子等人浩浩荡荡从肃州北门启程。都护府串谋案子牵扯颇深,光是疑犯就捉了一百余人,世子给鹧鸪山众倒还留了些脸面,令几人同挤在囚车之中。
而楚州牧一家十来口人并大几十个仆从,却都做五花大绑,串在一根捆仙索跟在兵将马后,以儆效尤。
当然,最让李辞盈不敢置信的还不在这儿。
昨日一夜未眠,她在车辇上颠了一会儿实在昏昏欲睡,左右她还顶着个李昭的名儿没人能管,就摘了帽儿,俯在小几上睡死过去。
再等醒来,李辞盈还当自己已不小心睡到了晚*间——为着早晨上车时此间宽敞明亮,这会儿周遭都暗下了几个度。
揉揉眼一抻腰杆,猛地看见个身影就靠在后边,惊得她半个哈欠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“你……”李辞盈瞪了瞪眼睛,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哦,尚是白日,只不过萧应问这般挺拔身姿遮在窗棂前,把光照都遮了个大概。
“某为何不能在这儿?”萧应问慢条斯理收了手中的卷册,张口就告诉她一个晴天霹雳,“昭昭上来时没注意前衡木上挂着的令牌?”
李辞盈那时昏聩无神,也没在意太多,跟着梁术就走到这辆车驾之前了,她瞪萧应问一眼,“就算这是您的车驾,您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与女郎同乘!”
萧应问不理解,“某与李使君同乘,有何不妥?且某不过听从昭昭所言,伤好之前不便在他人面前现身罢了。”话语间顺便将沏好的茶水也递过去给她,“渴了么,喝茶。”
知法犯法无法无天!就再也不是见着裴听寒留在她帐中时那个咬牙切齿的老学究模样了——李辞盈猛地一愣,哦,原来萧应问那时是——
她撇撇嘴,真好笑!他有什么资格气恼?
李辞盈接了茶盏,就用毕生气力仰头牛饮而尽,再将它往小几上重重一拍,别过脸不想理他。
这人来此根本不做好事,只为纠缠她昨日在陆家院子里允准的亲吻。
这会子不该醒的!
后悔已是来不及了,那人长臂一展,轻而易举把人圈到怀中去了。
可出乎意料之外,萧应问却只搂着她点了盏防风灯,悠悠然又展了册子来看,并未做些别的什么。
见着她疑惑,萧应问反而觉好笑,解释了一句,“大夫说某这些时日……大抵是做不了那事了。”
那事!?哪事啊?!说得这样暧昧不清,不过就是他那牙齿上了药,如今疼麻疼麻的,喝粥、说话尚且吃力,更别说与她“如此这般如此”了。
“那就放我下去!”李辞盈扭了扭腰杆,意图从他怀中离开。
可惜萧应问并不放开,甚至顺势在那纤柔的腰线上抚了两下,看着她淡然道,“半旬就能好全,昭昭不必着急。”
李辞盈两眼一黑,“天杀的,谁着急了?!”
第47章 “瞧瞧他敢不敢出了肃州界。”
此番随行之众赘累,比前世回长安那一趟仍要慢得多。阴雨之中走走停停,至第三日黄昏才堪堪踏至肃州与甘州之界线。
这样的天儿李辞盈没有别的事儿可做,白日行进时多待在辎车里头吃茶读书——萧应问所携书匣之中可有不少好东西,其中一册《异闻录》乃是御史台之珍藏,里头记录许多奇闻异事,以及匪夷所思之案件等,笔者描绘纤毫毕现,至要紧处还有详图辅之,尤其引人入胜。
没一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