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0-150(16/25)
飞角案,上搁双陆棋盘,四个十二、三的锦衣儿郎围在桌边,手上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棋子儿。“……乡君?”面儿率先回神,忙摆手让其余人放下手里的东西,儿郎们晓得大祸临头,纷纷甩手,欲盖弥彰挪步那案前一挡,才记得恭声与萧应问与李辞盈招呼。
李辞盈不好与孩子使脸子,微微缓和神色,送了他们出去。
一回头,正见面儿冲萧应问挤眉弄眼,对暗令似的,“阿耶,这大雪的天儿,您与乡君怎倒过来了,可教儿猝不及防。”
萧应问没法,本是想喊人先过来知会一声,可惜李辞盈一晚上也没睡,他实在找不着时机。
李辞盈笑了声,面色一下沉得彻底,“我不过来,哪里晓得咱们萧鹤知这样有本事,上学时候晓得装病,与人窝在火篝旁打双陆?!”
面儿一慌张,求救似的望萧应问,可萧应问哪有办法,表明立场往李辞盈后边挪了挪,挑眉表示爱莫能助。
“不必看他!”李辞盈恨声说道,“当日在陇西时候,你与蝉衣两个在书塾连席位都没有仍能时时勤勉读书,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,就这般自轻自贱,不懂珍惜?!怎么的,你当了萧家的好儿子,就等着往后承着族荫当个闲散官,浑浑噩噩过此一生了?”
面儿近十岁,正是要脸面的年纪,外头几个同窗八成是在窥听的,一通说来他愈发羞燥,拧了衣角,犹犹豫豫道,“乡君,其实……这事儿不全是鹤知的错……”
人赃并获,竟还不知悔改,李辞盈只以为他要将错处归拢到领他顽耍的伙伴们身上,“闭嘴!”重斥一句,倒把自己气得要落泪,李辞盈胸膛微微起伏,撑在案角的指节也捏得发白,“若非你不思进取,也与他几个顽不到一处去。”
萧应问一听头皮发麻,上前要劝,“昭——”
李辞盈不想听,那桌上双陆棋盘乃一整块和田好玉制成的,棋子个个光泽温润,可想而知是谁人手笔,她怒而转身,“你也闭嘴!”
“……”堪称凶悍,萧应问心里冤枉得不行,退一步懒靠在椅上,想了想,两手缓慢而安分搁在膝上,慢慢挺直背脊,只盼不要再被殃及。
李辞盈转向面儿,慢慢问道,“你们赌钱了没有?”
面儿受惊,连连摆手,“没有、没有,偶来娱情,这才是第一回顽!!”
那还好,李辞盈稍缓和些,“凡人坏品败名,多纵博酒色之类,沉溺过度,白白荒耗志气。咱们鹤知才智英敏,岂因贪顽荒废光阴?”
面儿连连点头,“乡君所言极是!”
李辞盈见他能悔改,也肯放过,“既是第一回,又不曾赌过,那——”
面儿只以为此事了了,感激一抬头,外头院门“轰”一声巨响,蛮儿张扬的笑意漫过来,“怎都在外头站着?!莫非萧鹤知今日突发神力,这样快就将尔等统统杀出百.家乐来?”
“二娘!”有人打断她,“别说啦!”
蛮儿尚不知有什么不妥,迈着步子大声笑着,“走走走,让吾替你几个报仇雪恨,不将萧鹤知打得片甲不留,明日就也不去射箭了。”她喊另一个儿郎,“谢观,你不是想要他那柄——啊!!”
蛮儿半只脚踏进门槛,立即惊了个倒仰,“——盈、盈、盈……”
李辞盈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,“怎不说了?”
“……乡君。”蛮儿哪里还敢说,靠在门上,顺便瞪一下外边的几人——她大人来了,怎不知道多说两句阻止她。
硬着头皮“嘿嘿”笑了两声,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往背后藏。
“手里拿着什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