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摄人心魄,然此一刻,更多心悸若八月十七夜雨中悠沉的编钟般,一声重过一声地敲。怎得回事,除却她之装扮,就连他也与那日一无二异?李辞盈眸光剧闪,生是松开了手中珠帘,切断了那人视线。
“……”萧应问这下端是气得笑出声来,怎么的,一日不见便不认得了?耸背缩肩,举头畏触,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。
原来他竟有这样可怖?!萧应问哪里服气,咬牙切齿持缰停立——待下回再见,必定教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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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佳宴,亲近之臣工当然为上,要往席位去,少不得途径众宾客,大都督本是位高,李辞盈也早惯了这般的,万千瞩目算来平常,她一样垂目恭敬落了座,才扶膝开始打量周遭。
殿中自华堂俱成筵席,裴家与侍中、尚书同桌,位置正对永宁侯府与中书令一家。
其下为齐国公府上两位,以及好容易盛装的孙英与她的哥哥孙三,傅家的位置则稍远一些,除却县主,傅八娘亦在其列。
显然,为着傅弦并未归来,县主脸色不似平日和蔼,瞧着是有些郁郁。
此刻太和殿中飞琼芳风,远远胜过了上回庆宴,燎火于阶,明明如白昼。
这样的日子自没人扫兴,大都督与尚书、侍中搁了旧怨,相谈甚欢,两位国夫人也介绍小辈们一一招呼寒暄过了。
李辞盈是没想过这样快与两位夫人同坐在首席,这时心情大好,言谈之间便多些温和。
自然的,从近处观来传闻中国色倾城的裴家二十一娘,杨十二郎等几位郎君只能以震撼人心言表,冰雪绝艳,千娇万态,人间哪得如今殊丽,定是天赋来的仙姿琼葩偶下凡尘。
可惜可惜,可惜竟要嫁了那个——
再一抬首,便迎上对桌那双冷眼,杨十二郎浑身一颤,僵硬点头示意。
而李辞盈呢,只觉人家喊萧应问“夜乞郎”果然并非空穴来风,这么一掠眼过来,吓着杨十二等人不说,她一样垂眸,显出了从来没有的一点局促来。
不多时,李湛、卢贵妃,以及清源公主和几位太妃皆入席,众人山呼万岁,李湛多几句寒暄,再令丝竹起,岁宴方始。
禁中美食自是外头无法比拟的,上席摆作辞旧宴,其间四十八味珍馐各有千秋,除却了鱼羹等不愿碰着,李辞盈样样都想尝。
美人停箸何能忍受,待这儿的大人都往别处吃酒、交际,儿郎们忙不迭要指挥奴仆给她夹菜,可恨是不能将一切美食都献到她面前。
人多了,场面难免杂乱,于家的眼拙没看出李辞盈不喜吃鱼,张嘴令了人采鱼肉过来,杨家则冷笑连连阻了,那奴仆一下不知所措,手中杯盏猛地停住,好好儿一壶贵妃红洒出来,巧是浇在了李辞盈足下。
暖酒慢慢儿沁进鞋袜,湿漉漉的,很有些不适。
“奴万死!”那奴仆跪地,伏身颤语,“请乡君责罚。”
自是没法子在宫里头责罚人的,李辞盈也懒应付桌上的男人,携了采釉的手起身,要往别处更衣云云。
这回更衣,万是不能让谁人有机可乘,等到了地儿,李辞盈令采釉一定在外头守好了,才放心推了门进去。
想来这世上绝没有哪儿算得没有萧世子的眼线,李辞盈方一回身,那梁上便无声无息落了个轻飘飘的影,萧应问一点是没耽搁,托了她的后颈,莽撞吻了下来。
李辞盈猝不及防,险是一个倒仰跌在地上,关键时刻那腰上手臂一紧,萧应问拥了她退开几步,一下将人覆压在案侧。
好呀,有人全场一口菜肴未尝,唇舌之间仍只不过一点甜酒的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