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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西鱼贯而出,“世子,公主交待,衣裳务必要给您过目。”白梨匣上齐整搁着不少衣物饰品,按着萧应问平日偏爱,大多以玄为主要,只队尾一件赤色披氅红得突兀。
打这个主意,怕他仍不够狼狈。
萧应问额上青颈青筋突跳,合眼忍了又忍,才驱散脑中那些荒谬的迟疑,淡然说道,“都扔出去。”
第122章 “岂敢肖想!”
一月长安严寒未消,成天见了阴沉,前几日更冷得要降雪似的,清晨薄薄一层霜结在檐边,院中寒柏也落了雾白,远远儿望去,茫茫的,可不是赏花的好时候。
到了与宴的那日,天儿倒真放了晴,李辞盈一早醒来西窗外边斜斜洒着薄光,栏下几盆松竹盛着金色露水,既苍翠又显神气。
衣物饰品早准备好,坐在妆台前由着众侍女折腾就好了。
在西京有些时日,李辞盈也在往来间摸出些门道来,从前眼皮子到底是浅,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恨不得放在外头教所有人见得才好,实则士族哪缺名品贵器,那古朴的、有来历的、又或是上头赏来的物什才显来难得。
鄯州府上裴听寒只一味溺着她、由着她,搜罗来的金银玉器件件锃亮,李辞盈现下想来,脸上都觉燥得慌。
“娘子……”
想得出了神,铜镜送到了眼前也不晓得,原是侍女已为她收拾好了妆容,正请她定准。
青镜鬓云影,红粉映香腮,镜中人三千青丝挽作留仙髻,发间以一柄薄玉篦子饰之,身上是再常见不过的一袭十二破间色裙,既不出挑又显身份,是肩上淡橙的披帛似霞云般流光溢彩,才衬得来这份难得的国色芳华。
“很好。”李辞盈轻轻抚着那细腻的披帛,曼声问道,“咱们给公主的手礼呢?”
虽公主府什么都不缺,但来往拜会,也忌讳两手空空。嬷嬷教习时提过多回了,这会子便是按着长安城的惯例,备着了应季的茶饼与果子。
采釉示意左右将东西都提上,答道,“禀娘子,都已备妥当了,咱们现下便出发罢?”
这么的一顿折腾,时辰也差不多到了,李辞盈略颔首,扶了侍女的手臂起身。
公主府之奢华不必说——清源公主并非建和朝的嫡公主,也并非最年长的公主,可她却是头一个受封出宫开府的,前朝建隆帝是她同胞的阿兄,如今官家正是她的亲侄儿,三朝受宠能体会在李辞盈如今目之所见的一景一物,再不必赘述。
花时也因这份得天独厚而变得微不足道,有权宠在手,世上所有不合季节的鲜花也需为今日开放。
自影壁往里去,满目万紫千红,春意单惹了东风,一阵阵香霏扑得人发醉,李辞盈正诧异呢,后边忽得一声亲切的呼喊,“阿遥!等等我!”
回头一瞧,牵裙赶来一名圆脸红裙的娘子,看模样不过十四、五岁,脑袋上扎双髻,一只翠玉步摇悠悠没轻重地晃着——正是齐国公家的七娘孙英。
孙七娘本可算得长安城贵女之首,她是齐国公的老来子,府上唯一的嫡女,可她自小是娇纵惯了,长成了也不拘与家中几个姐妹般安分,整日与一群纨绔四处顽乐,好些娘子都怕与她走近坏了名声。
前月里孙七娘偶然经过青龙坊跑场,正遇得李辞盈与马术师父在那儿教习,裴家马术气势无匹,况李辞盈这般殊色,风驰之余一众儿郎看得发愣,可没人晓得她是谁。
孙七娘管她是谁,她早腻了和这群臭汗淋漓的男人一起顽,这回逮着了李辞盈,整日里是粘着缠着,为多与她呆一刻,连从前全然不屑的场合也肯来。
这满场花粉子,直惹得人鼻子发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