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0-100(10/28)
怎么了,听不得别人喊你一句‘裴娘子’?当初不是昭昭口口声声与某说想进裴家的门,怎如今好梦成真,你倒是恼怒了?”什么进裴家的门?李辞盈早忘了那点子事,绞尽脑汁一想,哦,原是说的七月十六他们在醉仙楼的那一次争吵!
那时萧应问的确说了句,要“若有机缘,当为她助力”。
“果然是你!”李辞盈大怒,咬牙切齿喊他一句,挣扎着不顾一切想要抽离自个的腕子,“我岂能是这个意思!?”
可萧应问不肯放手,她要用脚来踢人,他便以巧力提着人转了个身,屈膝将李辞盈紧紧抵压在了玉石栏上。
“不是这个意思?”萧应问“哦”了声,微哂道,“对不住,前些时候摔了脑子,有些事儿记不清了,曲解了你的意思,还望莫怪罪。”
“记不清了?!”话说得好听,可这事儿并非朝夕可成,且看他脸上的冷讽,便晓得定是故意为之!
“当然。”萧应问微微垂眸,“或者昭昭希望我记得清自个是如何坠马的,再查一查那日校场之中你与裴听寒究竟是如何谋诡的才好?”
他果然晓得!李辞盈倏然僵住,那讨人厌的月麟香随着冷风阵阵往鼻尖扑,由内而外逐步裹得人没法呼吸,她急促地吐纳一口气,低语,“世子说我与郡守诡谋校阅一事可有凭证?您通晓魏律,该知道空口白牙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?”
萧应问凉薄“哦”了一声,“昭昭聪慧,才该知道凡诡谋者,必有踪迹可寻。”他按下此处不提,又挑眉冷笑,“不过最可惜木已成舟,‘裴娘子’经久谋算,可算得到她与她的裴郎如今份属同宗,鸳梦再难圆了?”
闻得此言,犹如噩梦无垠,李辞盈瞳孔骤然收缩,大声道,“大都督英明神武,岂能被尔等小人迷惑,待会儿我会与他将言明一切,你休想害我!!”
难得她有这样天真愚蠢的时刻,“你高看某了,裴启真难道不晓得你不是他的女儿?”萧应问咬牙,“从前的账还没算完,这样快又反咬一口是我要害你?你倒说说看,我要如何害你?!”
若大都督晓得,怎肯吃这个暗亏?
李辞盈只觉萧应问诡辩,便又大声道,“你使诡计令我冒领贵籍,岂不是想要害我全家的意图?又或者你萧应问是揣度人心的好手,让我暂享荣华在先,而后再一脚将我从云端踹入凡尘泥土——”
既享福乐又一朝落败的滋味她已尝过了,日日怀念,时时追悔,萧应问如此歹毒,竟想让她再次尝尝介个!
细数了这些,不异于将她再掀到怒潮中煎煮烹焖,这一瞬愤懑如泉沸狂波溃堤,滚滚热泪夺眶而出,“——如此一来,生不如死,你当大仇得报了!”
本该是气势汹汹,可奈何手儿仍被那人握着,泪水儿胡乱地落,再不擦擦鼻子,清涕可就得糊在脸上了。李辞盈又气又羞,使劲儿扭动身子想逃脱。
可她愈扭扯一分,那人就愈绞紧一分,到临了,简直一点儿挣扎的余地也不给,分明恨到透彻了,槐树下的双影却交错叠重,密不可分。李辞盈绝望一闭眼,摇头晃脑就把涕泪不分彼此全揩在那人衣襟上边。
“……大仇得报?”听了这顿污蔑,萧应问直气得额角突突直跳,纵使再不愿与她争吵,也没忍住连番冷言,“看来你我之间多少仇怨,昭昭心里头是有数的,账没还完就想着逃?天底下没这样的好事。”
果然如此,果然如此!他就是要一步步地折磨她,李辞盈胸口剧烈起伏,唇角冷笑积得快要坠到地上去,“世子有账可以慢慢儿算,只是妾不知,等这账本翻完了,我这小命还在不在?”
没等到那人开口,她忽是觉着腰间硌着片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