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-70(20/27)
“为了我手里的兵权。”沈彻闻自嘲似的笑起来,“他想要我的兵权,却不想拿自己来换,所以推出来你,让你做他的兵符。”周贺丹竭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,追问道:“告诉我,你知道了多少事?”
沈彻闻:“不是很多,半蒙半猜。我猜当年太子谋逆,就是乐书音用了你这枚兵符。”
找谢青鸾确认过后,沈彻闻就几乎已经笃定,那天晚上让谢青鸾调兵的手令,是周贺丹伪造的。
或许是乐书音先找人模仿了自己的笔迹,编造出了从不存在的手令,之后周贺丹找到时机偷用了印信。
原来背叛自己的人,是枕边人。
沈彻闻想,二十九岁的自己知道这些吗?
来自十年前的信件里,说了画舫一夜是乐书音有意设计,说了太子是最后见到阿青的人,说了乐书音认为是太子杀了阿青,甚至提醒了沈彻闻记得找谢青鸾再确认一遍当年调兵的手令,却唯独没有提周贺丹半句。
但自己都能猜到的事,沈子鸣猜不到吗?
他是怎么想的呢?
沈彻闻想不出来。
又随即醒悟。
沈子鸣就是自己,自己所想,就是他的意志。
他不介意,甚至不在意。因为他笃定,他可以把所有的一切一一抹除。
周贺丹却如释重负般,长舒了口气:“我输了,你知道了我们不想让你知道的一切,我已经再阻止不了你什么了。”
“告诉我,为什么?”沈彻闻问。到底为什么要陷害太子,为什么要孤注一掷。周贺丹与乐书音,还有没有瞒自己其他的事。
“我们出去吧,我带你去个地方,到那里,我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。”周贺丹说。
沈彻闻没有拒绝的可能,只是夜深露重,周贺丹想去哪?
会不会是个陷阱,他找了个没人知道的地方,想把自己永远关起来。
怀疑的念头不过转瞬,沈彻闻还是跟着周贺丹一起走出了主屋。
阿澜前去备车,沈彻闻与周贺丹并肩站在廊下等候,雪团和墨汁两只猫你追我赶跑回院子,瞧见主人后放慢了脚步,讨好似的围在两人脚边蹭了蹭。
周贺丹低头瞧着猫,肚子挡在这里蹲身也不容易,沈彻闻随手把白色的抱了起来,凑到周贺丹面前。
周贺丹伸手摸了几下雪团的头,雪团眯起眼睛,慵懒地叫了一声。
沈彻闻放下雪团,还想换墨汁,周贺丹却说:“算了,先出门吧。”周贺丹不确定沈彻闻知道一切后会怎么想,但他已经没有逃避的余地。
阿澜没叫马夫,她架着车,把两人带离了王府。
沈彻闻眼睛逐渐适应黑暗,发觉他们正在往曾经的二皇子府的方向过去。
夜晚的二皇子府显得格外荒凉。
一阵夜风吹过,蝉鸣乍起。
“来这里做什么?”沈彻闻疑惑问道。他记得周贺丹上次与自己一起过来时的场景,记得那诡异的正殿,殿内供奉着的不明物体,以及周贺丹口中低吟的佛经。
沈彻闻在军营里呆过的人,从来不惧鬼神,可浓墨色的夜泼在雕栏玉砌的皇子府前时,他还是不知来源地感到一阵发慌。
阿澜前去叩响了门。
夜色已深,出来开门的是个小沙弥,见着是西平王府的马车,立刻匆匆转身把上次沈彻闻见过的老和尚叫了出来。
这次老和尚与沈彻闻上次见到的神色完全不同了。老和尚满面笑意,半点不责怪他们半夜叩门,也不问缘由,欢天喜地把人迎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