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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没有意外掉进井里,穿到十年后,自己应当还是怨恨着与周贺丹画舫的那一夜,怨恨自己没了清白,对周贺丹必然极尽冷嘲热讽,见到他时会有意拿着刀尖往他心里戳。
周贺丹本就是出身在烟花柳巷的贱籍,沈彻闻从前在京城里没少听见其他人拿这事暗戳戳讥讽乐书音,他也没少跟着拱火。他没想过周贺丹是如何看待自己出身的。
想来总归不会是喜欢——不是被逼到活不下去,没人会自愿往人人都会低看一眼的地方去的。都是苦命人罢了。
而自己却对大着肚子的周贺丹说出了要把他卖回去这种话……周贺丹该有多伤心。
“对不起。”沈彻闻咬着下唇说道,“对不起,我……我小舅他应该就是气迷了心窍,想故意拿话找你不痛快,没想更多了。”
“好了,不要为还没做过的事情道歉。”周贺丹恢复笑容,伸手摸向是沈彻闻的侧脸,“说到这个,我有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“你问。”
“就像刚刚说的,如果有个人,未来会做一些可能不是那么对的事,但现在的他还没做,你会怪他吗?如果未来的某天,他做过了,很多年后你才知道,你会怪他吗?”
沈彻闻没明白周贺丹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做什么,是在说曾经的自己吗?还是别的。
他思考一下,磕磕绊绊回答道:“其实我也不知道,或许得看他是谁吧……我这个人,有点那个,说直白点,双重标准,如果是我亲近的人,无论做什么,我都相信对方是有苦衷的。如果是不熟或者讨厌的人,我就……嗯,视恶劣程度来定吧。”
“爱之欲其生,恶之欲其死,你确实是这样的人。”周贺丹顿了顿,问道,“那我呢?如果那个人是我呢?”
沈彻闻显然被问住。
周贺丹对现在的他而言,既不属于亲近的人,也并非不熟悉,而所谓的厌恶……总之,周贺丹哪一方面都不属于,周贺丹就是周贺丹,沈彻闻无法将他归类。
“在你心里那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吗?”沈彻闻问。
周贺丹微笑着摇头:“这只是个假设,并没有‘某件事’。”
沈彻闻没有相信周贺丹,毕竟这样的问题不会无缘无故出现,但他并没有坚持,只说:“我也不知道,等真发生那样的事,我会找到答案的。”
马车一路驶向了京郊,沈彻闻见出了城,才询问道:“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?”
“去见燕台意。”周贺丹说。
沈彻闻对燕台意并不陌生。
这人无父无母,据他自己说,原是前齐某大户人家养来陪小少爷解闷的小厮。
前齐灭亡后,无数世家大族一夕倾覆,死的死散的散,而燕台意这种蝼蚁,更是无人在意,任由其自生自灭了。
捡到燕台意的那天,乐书音原本是和沈彻闻一起跑出宫玩,正巧撞见了燕台意在别的乞丐的“地盘”上捡到了个肉包子,被那几个乞丐围着要打死。
乐书音生性善良,让侍卫哄走了乞丐,又吩咐身边的太监给燕台意几两银子去医馆看看,别落下什么病症。
燕台意却没接银子,只是看了给他银子的太监一眼,随后越过对方,跪在马车前头央求乐书音给他口饭吃。
乐书音没想到被缠上,不知道该怎么好,倒是身边的太监劝了他,说给了这孩子银钱说不定转身也要被抢,殿下救了他一命,不求他千金相报,权当养了条狗在身边也是好的。
乐书音被说动,让太监把他带回了宫里。
后来燕台意被安排跟着侍卫习武,乐书音出宫建府后也把他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