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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破裂失声。从那以后,噩梦就开始了。
“不能离婚吗?”路骁拳头已经紧紧攥起,“我记得《婚姻保护法》里有写婚姻中如果出现家暴情况,受害方可以发起诉控由稽查司介入,只要情况属实就能强制让过错方净身出户。”
这还是他刚背不久的政治重点,席昭也把这条法案出台的背景情况对他详细讲过一遍,路骁记忆犹新。
常忆卿只是看着他,像在笑他的天真,又像感慨那份可爱:“他们认识了二十多年啊。”
二十多年的情谊怎么能轻易抹消,遑论武怀思躁狂症病发后又是下跪又是不停扇自己巴掌,发誓一定好好吃药,发誓一定会好。
可这个“好”,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等到?
天赋被打击,同性朋友似乎生出别样的感情,父亲不知何时会突然发病……常忆卿动荡混乱的青春就这么来到了高中时期。
彼时武怀思已经入职里斯克林,病情似乎好转了不少,常忆卿和元心粟也通过特招途径进入F班。
然而就在她入学没多久后,武怀思又一次发病,这一次,她可怜的母亲没能熬过去。
“你们其实也不难猜测她的死亡方式,”常忆卿笑了笑,阴影从脸侧流过,像是早已流干的泪水,“在我月假回家的那天,她从楼顶跳了下去。”
路骁满眼通红,忍不住别过脸去,按理说他应该厌恶常忆卿这个霸凌元心粟的“罪魁祸首”,可此刻心中更多的是难以形容的悲伤难过,无措复杂之际,后颈被温热指尖捏了捏,耳畔响起席昭从容镇定的声音。
“这是一个悲剧,但不该是伤害别人的理由。”
“对,”常忆卿加快手中描绘的动作,“所以有时候我也在想,是不是因为我身上流着那个烂人的血,所以注定也要成为一个疯子。”
元心粟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变过,一如既往眷恋依赖地看着常忆卿。
她爱我。
常忆卿不是傻子,被一个自己且嫉妒且崇拜的人含情脉脉地注视那么久,她堪称无助地被拖入那双眼眸。
可是,她怎么会爱我?
——我怎么值得她爱我?
她一边窃喜一个如此出众的天才满眼都是她的一举一动,一边又被那目光深深灼痛,只要待在元心粟身边,她就会意识到自己原来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。
母亲离世,常忆卿几近崩溃,她通过司法手段决然和武怀思断绝了一切关系,并改成和母亲一样的姓氏,一对亲父女从此在学校里成为陌路人,可上天好似还嫌在她身上开的玩笑不够多,一次给素描老师送作业,她在办公室外听见了武怀思和对方的交谈。
——“老武啊,你女儿当初那入学手续还欠点资料,记得赶快补上。”
——“知道知道,还得谢谢你帮忙疏通……”
……
“好笑吗?我被里斯克林特招进来,竟然是靠这个烂人疏通关系……”常忆卿笑着,眼泪却从眼角滑落。
而被她一手领入这个世界的元心粟当年特招成绩高居第一,甚至已经在几次国际比赛上崭露头角。
“所以,当她满脸期待地问我要不要一起报考京美,我失控崩溃了。”
彼时F班霸凌严重,常忆卿家世普通,可“完美社交”几乎成了她的本能,所以她可以成为那些人的“朋友”,并在她们一次又一次欺负元心粟时忽略那双哀切湿漉的眼睛,甚至是……
一起参与冷暴力。
“但我们谁也没想到,她会认识你,里斯克林大名鼎鼎的路小少爷,”对着路骁复杂至极的表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