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-80(27/38)
转而平静地接过手机,把试题两面拍好,截掉多余部分,发给梁意杉。他声音平淡,“……我本来不会碰写信这种东西的。但那天,我和我妈被堵在去医院的路上,脱不开身。快没了的时候,是杨叔硬抗着攻击、给我腾出一条道。那天医院里,我妈昏迷不醒,杨叔腰背受伤极重,几乎成了永久性创伤。”
“记得是十月份,国庆假的最后一天,我实在有些受不住,又无人倾诉,就把那软件翻出来。注册昵称时,我想着,无光之人,造不出来,借点儿总行吧。而后匆匆投了一封,毫无疑问,满是负面情绪。”
“可能晚睡的人也有福音?”
“晚上十二点投递,没想到凌晨两点居然收到了回信,消息提示音成了医院走廊唯一的声响,莫名很动听。乱码朋友……准确来说是你,真的借出那么点希望和光过来。我妈凌晨三点醒了。之后,杨叔的病情好转,虽有后遗症,但不影响正常生活。”
“你说,缘分这东西,玄乎是玄乎,”易承向天花板看了眼,才笑着看向许桑,“但好似存在。”
“嗯。”许桑轻点头,指尖刮了下他鼻头:“还要吗?再借你点儿?”
易承没脸没皮点头:“要。”
许桑柔和地看向他。
说来,他重复做着的那个噩梦,在遇到“借点儿光”的回信前,做梦频次几乎是每天一两次……直至他的出现,才渐渐淡化,最后久久才露面一次。
易承又何尝不是他生命中,贴着墙角缝都能挤进来的一缕光。
许桑轻摇头,郑重其事地反悔:“不借。”
易承歪头:“嗯?”
许桑语气坚定:“你有。”-
高三收假,甚早。大年初六,一大帮子人便齐刷刷且乌泱泱地坐在教室。
跟听候发落的死鬼一样——怨气快溢出屋顶了都。
徐富本命年吧,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是红的,他笑嘻嘻地将住校生手机收进挎包,拉好拉链让陈慢送进办公室锁好后,嬉皮笑脸地说道:“好久不见呐,同学们。”
“好久不见,老徐!”
“好久不见,不如不见。”
“好久不见,怎么不等我死了再见!”
……
“作业的事,”徐富停顿了一下。
下面就开始叮叮咚呛地捣鼓书包,大部分人都是把卷子集本摊开摆在桌上,双手抱胸,一副“任你查,有个题没做算我输”的样子。
徐富早有预料,打了个哈欠,“就不查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沉默是南城附中理一班大年初六的班歌。
“不逗你们了。”徐富抄抄手,“之前应你们的‘雨露均沾’,趁着今天刚收假,你们还没收心,就来小小的实践一下。两分钟内,小组组员做一桌,根据自身需求进行讨论。”
“好耶!”
“我长胖了。”吕丁苦着脸转过来,“过年胖十斤,真不是吹的。”
陈慢先是点头当了两秒捧哏,反应过来自己是组长,便有板有眼地组织纪律:“聊学习,小丁子!”
“哦,好吧。”吕丁伸手食指挠了挠下巴,发问:“要不,我们分享一些考试习惯或技巧?先聊主科!”
“可以啊。”陈慢上道:“我先来。语文作文我还行,常年48+。标题对偶式,论证三段式,另外背个凤头龙尾,完美!”
其余组员:“……”说了跟没说一样。
“那我说英语。”吕丁皱了皱眉,“我习惯性先写作文算不算?这样有安全感。”